我與「獺祭」的故事

我與「獺祭」的故事

希望這是本站最後一篇寫獺祭的文章。這次不講品牌、不分析商業,且讓我平心靜氣講一個故事,來為我長久以來對獺祭的恩怨情仇做一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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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大安路上的連鎖咖啡店裡。一杯48元的美式咖啡、免費的網路和牆壁上的插頭,足夠支撐一個懊熱的下午。打開電腦,漫不經心瀏覽臉書。突然間,螢幕右上角的訊息響起:「請問是同好會的陳麥可先生嗎?我是XXX,我在日本的酒造工作

我是在上一個工作非法的賭博公司無預警結束後半年遇上這個年輕人的。與其說是有偉大的人生目標,倒不如說是懶惰。我並沒有積極的尋找下一個工作機會。藉著從網路上累積的一些人脈,跟大安路四維路口附近的日本酒專賣店拿貨賣給網友們賺些外快、偶而寫寫品酒心得,過著有一搭沒一搭的每天。

「麥可,你覺得台灣日本酒市場的狀況如何?」年輕人說,「我在日本的獺祭酒造工作,想越過台灣方面的代理商,直接瞭解市場的真實狀況」。

「我覺得台灣的市場還不成熟。」,我接著回答,「大公司們欠缺對消費者的行銷力道。只懂得買報紙廣告、灑活動給料理店。我不認為這樣有幫忙讓喝日本酒的人多一點。」

大概是這樣勤勞的對話持續了一段時間。當我正想要辦一場獺祭的品酒會幫幫這個年輕人的時候,網路上的頻繁往來就像夏季的西北雨般,驟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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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繼續在連鎖咖啡泡過每一天下午的我,突然發覺日本酒的販售是一門不錯的行業。沒什麼競爭對手、沒有幾家代理商、我手上有一些穩定購買的客人。「那就這樣吧!繼續耕耘這一行」,我天真的想像著美好的未來。既然要經營直銷客戶的市場,有必要多認識人,多拉點關係跟我剛出社會拉保險的手法一樣我減少了窩居電腦的時間,積極的出門參加各式各樣的品酒會。「既然日本酒的市場小,那麼我就前進葡萄酒的活動吧!多認識一些人!」我開心的想著,「出門!GO!」。

忠孝東路靠近基隆路,松山菸廠後面的巷子裡,有一間叫做「梧桐沙龍」的葡萄酒專賣店。我在那裡認識了一個至今仍偶而會贊助生意的L女士。因為我與L女士的年齡相仿,加上她從事法律的工作,說起話來條條有理邏輯明確,漸漸的我有空閒就會去梧桐沙龍晃晃。

 

「欸麥可,我們上次舉辦了一場日本酒的品酒會,反應很不錯」,L女士神秘的說:「猜猜是哪間酒廠?」

「我怎麼知道?」我一邊喝著永遠喝不懂的玫瑰色白酒回著。

「是『獺祭』喔!那間很有名賣得很貴的、在機場一瓶五千日幣的獺祭喔!」

 

!!!

突然瞭解了一切。我突然理解了驟雨消逝的原因。驚訝、憤怒、後悔的情緒連續不斷的襲來。我彷若白白付出的性工作者,耳邊傳來的是香港電影「九品芝麻官」裡面的台詞:「老子幹完不給錢那就不算嫖囉~」…我毫無心機的講了那麼多市場的事、把計畫品酒會推廣的心思通通告訴了年輕人得到的是「年輕人選擇了梧桐沙龍而不是我」的現實。我很受傷,這件事情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從此我與獺祭的戰爭就開始了。掌握網路話語權的我,不斷的、用盡全力的攻擊獺祭。堂而皇之的小道消息也好,明褒暗貶也好,最後,我創了一句:「獺祭,那不是用來喝的,是拿來洗雞雞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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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的夏天,我已經在清酒的推廣和販售工作上進行了好幾年。我的花名「陳麥可」漸漸的被人所知,我擁有了一個超過5000人以上的大社團。看似風光圓滿,我卻感到一股焦慮。為了安撫我的焦慮,我親近了宗教,成為固定週四去廟裡參拜的教徒。

與神仙的對話常常是隱諱神秘的。多次擲杯、求取籤詩的過程中我慢慢的把神仙當作一位看不見的老朋友、看做逝去了的外公外婆,許多隱藏多年壓迫我的不愉快回憶,漸漸的我可以說出來即便常常伴隨著眼淚於是,在六月二十一日。

 

「你到底在憤怒什麼呢?」聽到神仙問我。

「憤怒獺祭啊!」我回答。

「憤怒獺祭?你為什麼生氣呢?說出來給神仙聽聽」

「那是一個很熱的下午,我坐在咖啡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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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獺祭的故事結束了。平心靜氣的講出來之後,我終於克服了我的心魔。

現在如果有人問我對獺祭的意見,我會說「獺祭既不醜陋也不美麗,這就是一個非常注重形象的國際化清酒大廠牌」「至於出國旅行買獺祭回來好不好賺,我想依照目前各平台氾濫的情形,已經越來越不好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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